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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/LucKy wei 一個家中被騙到傾家蕩產的人,竟目擊在逃詐欺犯橫死場景,而且是被困在家中的狗咬得屍骨不全,這巧合讓人毛骨悚然。1「被吃了……」俯視對街公寓的陽台,屋內窗簾縫伸出一雙人類的腳,乾癟的左腿赤裸蠟黃攤放在旁,右腳膝蓋以下卻憑空消失,膝蓋以上的小腿在晶亮陽光中宛如橘紅絞肉,肉塊血絲沾黏腿骨,陽台地上的汙漬及四散的碎肉血塊一片狼藉,慘不忍睹。陽台一隅,蹲坐著一隻毛色墨黑的狗,仰著頭身體挺直,彷彿正對頭頂盤旋的蠅蟲黑影出神凝視。尖叫一聲,我癱軟跌坐在地。我的動作嚇到正拍攝這座廢棄停車大樓的學長,讓他差點滑掉手上價值不斐的攝影機。馬克,我的學長,趕緊揹好攝影機,扶好跌倒的我之後,也納悶湊近玻璃窗,瞪大眼想瞧瞧我在對面公寓看到什麼鬼東西。沒想到塊頭魁梧平素自信過人的馬克旋即轉身喘息,哇的一聲嘔吐起來。我勉強起身往外看。沒錯,三樓公寓,白色陽台,兩隻不全的腳,窗簾半開擋住其餘身體,陽台還有一隻狗。一隻端正坐著的黑狗,神情凜然,彷彿察覺什麼似的,冷不防轉頭仰望我。牠雙耳垂下,尾巴緊貼肋骨突出的細瘦身驅,兩眼毫不眨閉直視著我,一雙瞳孔彷彿燃燒著兩束灰色的火焰,因臉頰太消瘦而顯得非常圓睜的雙眸,既通靈又邪門似地,直直盯覷著對面大樓窗子裡的我。我瞬間被兩圈黑洞般的眼睛吸入。彷彿眼前除了這雙黑色瞳仁外,整個世界瞬間都腐爛了,陽台腐爛了,對面一排排舊公寓腐爛了,加蓋的鐵皮屋、牆上長青苔的冷氣機也腐爛了,眼前城市風景像急速壓縮的鋁箔包瞬間扭曲,流淌著酸臭噁心的汁液,氣味蒸騰,從裡到外都徹徹底底,爛掉了。爛到連骨頭都看得見的廢墟裡,只有那雙黑到發光發亮的眼睛,還鼓跳跳炯炯活著。高中時因為在飲料裝瓶廠打工,意外砸傷的右腳腳踝竟痛了起來,腳底疼痛牽連頭顱噁心暈眩,醫生解釋當時神經元受損的後遺症可能引發持續痛楚,真令人憤怒,多年舊傷時至今日依然影響我的生活。還沒拿出藥罐裡的止痛藥,我便閉起眼低頭狂吐。2馬克很享受那天經驗,在電視採訪裡侃侃談論意外發現社區獨居老人心臟病發,屍體遭飢餓家犬啃食的經過。原本為了拍攝市政府對停車場設置不良造成「養蚊子現象」而前往取景,竟目擊驚人畫面,難怪馬克在新聞裡大喊:「政府無能!蚊子館都有錢蓋,為何老人福利拿不出來?」在咖啡店裡,相同的話,馬克加油添醋說了起來。「所以,不拍蚊子館,我想弄個老人問題的片子。」他工作室的女同仁圍繞著馬克,紛紛詢問下一個計畫,但我聽膩了便自顧自啜飲拿鐵。馬克自從大學畢業後便進入影像設計工作室當編輯,閒暇時也會製作紀錄片。但我素知他天性華而不實,拍紀錄片也只是作作樣子,用來當話題泡妞把妹,能在工作室占一席之地,也全依靠一張俊俏帥氣的臉蛋以及三寸不爛之舌,最重要的,還是靠女人,他曾大言不慚對我說,只要他繼續把工作室女經理吃死,就不怕丟工作。有傳言他還在大學時能開高檔房車,便是從某貴婦身上騙錢。「人不為己天誅地滅,比我自私的人比比皆是,我不偷不搶不做傷天害理的事,也能過好生活,就是靠自己能力。」大學同系以來便聽煩他的詭論,雖我與馬克不合,卻忍受當他攝影助理,原因其實很簡單──錢,我需要錢,非常需要。他開給我的金額多得嚇人。自從高中以來便過著半工半讀的日子,如果不是父親堅持,不想讓我因家中重擔而放棄學業,我早休學了。或說,父親不想因自己過錯,拖累我。我家發生之事,老套到我總懷疑眼前一切都是虛假。就算到了今日,努力兼職打工的日子過了四、五年,每當我半夜惺忪爬起,要往超商接替夜班時,雙腳總抽筋般顫抖,腦海還停留在夢中奔跑田徑場的畫面,鞋裡有碎石磨刺腳底,鼻下的汗被風吹得冰涼,好癢……起床後我打了噴嚏。但我深知那終究是夢,我再也不能進入體專學校,成為一名馬拉松選手了。因打工造成的腳傷,現在跑三、四步,右腳便疼痛不堪。之所以必須打工賺錢,是因為高二時,發生一件大事。簡單而言就是,父親被詐騙集團騙了。老套的電話詐騙,老套的中獎通知,老套的假法律顧問,老套的稅款補繳,老套的老套,老套到連只會看電視的老人也能撥電話身體力行,為自己賺養老金。老套到無話可說。擔任建築工人的父親名下帳戶,存款泰半不翼而飛。從此,父母兼職數目有增無減,我也幾乎把課餘時間花在打工,送報紙,直銷羊奶,擺玩具地攤,什麼都做。──沒什麼留給你了。因貪心而一無所有的父親總在醉後呢喃。剛開始幾個月,可想而知,母親對父親不斷指責爭執,但漸漸地,我們不再因「被騙了」的這件事而爭鬧,不知何時,我和我媽的口中,沒有人再提起我爸的過錯。我們已厭倦每日咀嚼反芻同樣的話題。原來,人一旦習慣某種處境,什麼事都可以忘記。接受事實後,生活的運作只是默默進行,自然而然搬家,自然而然找更多工作,自然而然向人低頭,自然而然少吃幾頓飯。沒有人提到「被騙了」的真實,就算說了,也只是用「喔那件事」的語氣含糊帶過。這就是家醜吧,只要在餐桌上說到「那件事」,就像吃廚餘般倒盡胃口。也許我們在害怕?懼怕一旦說穿,我們連僅剩的尊嚴也將被騙去。為了繼續活著,絕不能照鏡子看看裡面的自己。這樣幻影般和諧的日子沒過多久也結束了,大學時父母離婚後,我便跟著母親移居郊區的便宜公寓。新聞不是常報導?就算坐在客廳看電視,還是有不知好歹的大卡車破牆而入壓死人。若說我的生命是否有這種「卡車」級別的意外,父親被詐騙是第一次,第二次就是撞見老人屍體,而第三次……現實中的巧合比小說還離奇,我看早報時險些把滿嘴咖啡噴出。報中記載著一篇〈餓狗食人〉的後續追蹤報導。「……查證死者劉亞麒(79歲),陳屍家中兩周……」劉亞麒。那位遭狗啃食的人的名字。我腦子像被鐵鎚噹噹猛敲。這名字我竟有印象。就算大賣場工作遲到,我仍即刻跑到市內圖書館查閱舊報紙。雖父親被騙後,警察說就算通知金融機構把相關帳戶列為警示帳戶,但那些帳戶大多是人頭戶,很難逮捕犯人。不過一直以來,我仍經常瀏覽報上有關詐騙集團、詐欺術等報導。我記得很清楚,數月前,報紙有一則利用假地檢署來電開庭要詐欺保證金的集團被捕消息,成員大多被抓,數名在逃,據調查不法所得近億。當我翻到那份舊報紙時,彷彿宿醉醒來,彷彿感覺地球周轉慢了一圈,被風掀起的資料室窗簾慢半拍似地漂浮起,朝窗縫瞥去,夏日炎熱陽光下,我似乎在遠處草叢瞇見一張狗臉。臉的中間有雙黑曜石般尖銳的眼,窺視著我。我目瞪口呆。報導裡列出三個在逃主嫌名字,「劉亞麒」名列其中。因「亞麒」太特別,諧音又像台語的「夜市」,我印象格外深刻。3一個家中被騙到傾家蕩產的人,竟目擊在逃詐欺犯橫死場景,而且是被困在家中的狗咬得屍骨不全,這巧合讓人毛骨悚然。若硬說惡有惡報,也實在過於做作,就算隕石墜落砸到我,我仍不信世間有循環因果。巧合罷了。如同卡車一路衝進客廳壓死人一樣。但心情始終很不舒坦。我回想那天與馬克一起目擊的現場,想不透那人身為詐騙集團主嫌為何還住在舊公寓裡,他會把鉅款花在哪?不可能是豪宅,因那公寓絕不像。還是女人?買別墅?投資股市?或者……狗?我想起那隻狗,那隻餓了兩個禮拜的狗,不得不吃起因心臟病發死去的主人屍體的狗,牠那一天為什麼看著我呢?彷彿……知道我正觀察牠已死的主人。那樣完全漆黑冷靜的神情讓人渾身不對勁,吃了人之後的眼神就是如此?──喂,你幹嘛這樣看我?是你家主人不對吧?你主人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騙子,心臟停了之前忘了在你碗裡放飼料,只能逼你吃屋子裡唯一能吃的食物,在腐壞之前!儘管我想像這樣的對話,腦海中那雙眼睛的詭異印象還是無法抹除。冷靜想想,那名死者與詐欺犯可能只是同名同姓罷了,儘管如此,我仍舊無法輕易忘懷。我打電話到設計工作室給馬克,除了想催討工資,也想問他那天目擊現場的事,沒想到接線生卻說他已離職,對方壓低聲音八卦地說,因他女性關係混亂,女友之一的經理氣憤之下開除他,沒想到他早移花接木捲走公司數十萬一走了之,不知所蹤。馬克的手機打去是年輕女子的聲音,說是網購的新機,並不知馬克是誰。看來,我也被耍了。煩心事接踵而來。最近,與一同在公寓生活的母親男友大吵一架,踢壞餐桌後,我便借宿朋友家。沒想到搬家後,每晚從超商工作結束返回朋友家的沙發入眠,我竟開始作噩夢,不得不吃起安眠藥,若腳傷恰巧發作,還得吞肌肉鬆弛劑助睡。噩夢背景總是夜晚,有隻黑狗低首背對著我,尾巴下垂,嗚嗚低吼,爪子刨地發出沙沙聲響。我咬緊牙關冷眼旁觀,不知僵持多久,牠動作停止,緩緩豎起耳,彷彿即將轉頭過來。我嚥著口水。這時夢就醒了。又過了幾個不眠之夜,突然心頭湧現奇想。我想親自瞧瞧「劉亞麒」的家,我對他抱持強烈興趣。噩夢的狗,就像是他,詐欺犯吃著他人血肉,最後自己也被啃食。究竟怎樣的人,才有膽子去騙取別人辛苦賺來的錢,還能不知廉恥大口享用偷來的東西?就算只是同姓名巧合,我也無法忍耐好奇,想一探究竟。近億。我想起報上說的詐騙金額。不如去看看吧。偷跑進他家,看看他究竟是何方神聖。也許……也許我…………我還能湊巧找到他藏錢之處。他住在破爛公寓,肯定是掩人耳目,若有祕藏的保險箱,憑我之前在鎖店待過……當這個異想天開的念頭無聲無息,像渾身冰冷的小蛇,鑽入我多日失眠而糾結的心緒時,我嚇了一跳。(上)

新聞來源http://www.chinatimes.com/newspapers/20140707000649-2601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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